桑桐沉默,袖中手紧攥成拳,隐隐有痛意在掌中流窜。

    她胸膛中憋着一股气,捋不顺,咽不下,忍不了,她有许多话想说,想辩,想驳,想同这些看似堂而皇之,实则狗屁不通的道理争个高低对错,黑白输赢。

    可话到嘴边。

    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

    那是她们的眼泪,是围观者的嘲讽,是无辜者的鲜血……若要为此付出代价的人是她,她势必粉身碎骨,但求一个公道。

    可惜不是。

    她们将要受到的冷眼,欺辱,轻慢,抛弃,怨怼,这些她都无法以身相替,又怎么能替她们做选择。

    “那就这样……”

    决定了。

    长史的话还没说完,被沉默良久的楼珩倏地出声打断,他声线低沉,渗着些许冷意,“名节之论在于规束自我,谨身慎行,而非驯化女子,锁首戴枷。遭人欺凌非她们之过,让她们承受非议本就不该。”

    “诸位大人七尺男儿,读圣贤之书,掌律令铁条,树鸿鹄之志,欲立不世之功,这便是你们道理和手段?”

    “颠倒黑白,不知所谓。”

    楼珩惜字如金。

    说一不二。

    不屑口舌之争,但他知桑桐因何沉默,莫说她不甘,江安村村民愚昧顽固,宁守一块牌坊逼杀人命,他们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可眼前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