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要跟着我去看看柳惊风么?”朱辞镜问收拾东西的徐有容。

    徐有容听到“柳惊风”这三个字,明显动作一僵。朱辞镜模模糊糊感觉到,似乎是去过上次藏书阁后,徐有容就变得有些畏惧柳惊风。即使她极力掩饰,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柳惊风走过来时,徐有容总是下意识地拉着朱辞镜避开。就好像是柳惊风会伤到她一样。

    “我就不去了。”徐有容故作镇定道,“辞镜,学宫考察迫在眉睫,哪有心思去看柳惊风?指不定他不愿读书,找了理由窝在床上。”

    “你不去藏书阁了?”徐有容问她。

    朱辞镜淡淡叹了口气:“今日就不去了,思邈的事还得麻烦他。”

    “那你要小心。”徐有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早些回去,外面还下着雨。”

    “小心柳惊风。”她说小声说道。

    朱辞镜抬起头,她已经抱着书逃走了。只有雨还在下,顺着檐角往下头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溅起来,又被风吹乱了去。

    阴沉的天愈发阴沉。连原本挂着太阳的位子也被黑云占掉。

    她撑开桐木伞,沿着石子路往柳惊风的院子走。路边的梅花开了又谢,柳树的枝丫还是光秃秃的丑模样,接不住掉下来的水。

    柳惊风住在很偏的地方。离他后娘那儿很远,离他爹住的太和殿也不近。宫里的东西在许多年前那场大火里已经被烧干净了,朱辞镜也认不出这些不久前建好的宫殿。

    他的门上没有落锁。朱辞镜敲了三下,才听见柳惊风有气无力的声音。

    “谁啊?”柳惊风说话哑哑的。

    “是我。”朱辞镜担心一身水气害得他风寒要更严重,“朱辞镜。”

    “辞镜来找我做什么?”柳惊风说,“不要进来了,我染了风寒,门上也落了锁。”

    “今日看你没来,我有些担心。”朱辞镜隔着屋子的木门,“后来王公公说你病了,放心不下,就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