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香道,“其实,你不需要真的等候他的指示,你只要看他在做什么就行了。”

    “所以他到底在做什么?”毕世静愕然。

    白沉香道,“首先他是个腹黑又猥琐的人,如果真的已经事不可为,你觉得他现在还会立在桅樯下,待在池州城里?你觉得以他的机智和能力,他想走走不掉?”

    毕世静楞了楞,说赵大人猥琐毕世静不怎么服气,但观其人,只要他想跑,一般没人能真的困住他。于是微微点头。

    白沉香又道,“并且他是我见过的最坚韧的人。如果说现在他真的信任了王秀,已经接受了诏安的思路,他真的认为这是对池州最好的决定,那你认为以他的人品当下会干什么?”

    毕世静想了想道,“赵大人是个有担当的人,如果他真的认为张商英是对的,他哪怕丢官,也会立即召我回去配合张商英工作,同时,他会给你消息,让你带着你的队伍逃进九华山。”

    就此白沉香微笑起来,带着毕世静走出来站上一片高台,俯瞰着这如今建设已经有了点样子的山寨。

    视野很是开阔,迎着呼啸的雪风少顷,白沉香又意气风发的问,“那么你见他送信给我、见他召见你回去了吗?”

    “没有。”毕世静摇头。

    白沉香又道,“这就证明关于诏安事宜上王秀一定有猫腻。想让那书生信任一个人很难,反过来说,那书生怀疑一个事件有问题时,一定有原因的。就此咱们可以反推出一个理论:这次王秀有阴谋,官军在张商英指挥下很快要吃大亏,更具书生的‘咱们和官军唇齿相依理论’,厢军一但完蛋我们也就麻烦大了。那时的王秀,将会夹大胜之威,狂风扫落叶席卷整个池州,至血流成河。”

    哪怕她只是猜测,也导致毕世静越来越对这女人信服,果断问道,“根据大人之前的命令我接受你指挥,白当家你告诉我,接下来咱们怎么做,现在已经没有粮食守不住了。”

    “守不住当然就不守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白沉香信心强大的样子,指着九华山的方向,“早在两个月前,我已经考虑到兴许会面对这么一天。那时我觉得九华山是我们的出路。”

    “现在呢?”毕世静顺着她思路问。

    白沉香淡淡的道,“现在仍旧是。于是在一月前,听闻赵诚首次被解除指挥权后我就在为这事做准备,不断派人上九华山探索,测算可以承载我们两千苦人过冬的方案。”

    毕世静简直对她五体投地,“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