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来人,卜行之适时地移了视线。

    周觅沉默不语,见郅都坐到上首,翘起二郎腿,手上捏着一个木牌,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面,一言不发,悠闲的像是来喝茶的宾客。

    整个厅堂内鸦雀无声,无人敢问一句,“郅大人,有何贵干?”

    突然,门口一阵骚动,玄甲兵分列开,一个穿着五毒褂子的中官,拿着明黄的卷轴进来,兀自一礼,扯着尖利的嗓子,道:“郅大人,老奴来给您送诏书。”

    承演走到跟前,接了过来,客气道:“劳孙常侍跑这一趟了。”

    孙如砥勾起嘴角,摆摆手没搭话,状若无意地瞥了眼站在郅都身旁的人。

    敏锐地察觉到有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周觅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心中疑窦丛生,卜行之把廷尉府描述的那般威风,怎么拿他一个五品的少府医官,还得请一道旨过来。

    承演递上圣旨,郅都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将手里的木牌撂在地上,当即道:“拿人!”

    分列两侧的玄甲兵高呼:“诺!”

    见周觅视线落到地上,承演低声道:“这是玄甲令。”

    耳边哭喊声响起,周觅没听见承演的话。

    顷刻间,便是一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苦情戏上演,只是……戏的主角……好似不怎么难过。

    郅都抬步走了,玄甲兵押解着卜行之紧跟在后,经过周觅面前时,周觅凝视着他。

    然而卜行之瞥了她一眼,立马移开了视线。

    至于后续,周觅无暇他顾,因为没看完那场戏,她就被人请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