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正在收起,厢军的青壮过来将木料、营帐堆到车上,拿麻绳绑好,一队队军士松松垮垮的站着,哈欠连天的提不起精神,有身材壮硕的人拿起军旗,寒风中招展不定,不多时,旗帜开始移动,垂头丧气的士卒列队跟上。

    “打起精神——露着死脸给谁看!”

    秃头的陶震霆骑上战马,来回奔波着喝骂手下士卒,见人只是稍稍提神,依然一副无精打采样子,眼珠一转:“前方就是郓州,那边村子不少,定都是从匪之人,你等一会儿去好生查看一番。”

    “哦!”

    “将军英明!”

    下方的军士举起手中刀枪乱糟糟的吆喝着,穿着红色衣袍,外罩鱼鳞铠甲的秃头壮汉呼出口气:“直娘贼,说起打仗就一个个快死了,说起打野食一个个精神百倍……罢了,这厮们得了好处,俺也能捞点儿油水。”

    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开德府的军队越过两州边界,这次外出粮草不足、军饷不齐,用些手段激励一下手下军士也是应有之意,他和张应雷手下三千余人,实则只有两千不到,三成的空饷他觉得已甚是厚道了。

    时间过去两个时辰,天空又阴沉了几分,仿佛是要下雨的样子,他催马赶上张应雷,和对方小声说着郓州与博州交界处有几个富裕的村镇,有意往那边靠一靠。

    “不行。”张应雷摇摇头,拍了拍胯下战马的脖子:“军令上有规定期限你我必须早日赶往寿张县,如今咱们在这阳谷县附近劫……咳!搜索一番已是有些耽误功夫了。”

    贪婪的嘴脸靠过来:“都监,恁不是说过吗,只要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要是恁嫌去博州太远,那去朝城县那边?就在阳谷县旁边,事后都推给梁山就是。”

    张应雷有些意动,只是神色仍是有些犹豫不决,只一味的拿手捻着胡须尖儿。

    陶震霆小心打量一番他神色,满是横肉的脸上闪过一丝贪婪,舔舔嘴唇道:“再说,军中粮草不多、士气不高,让儿郎们放纵一下也是恁建议的,恁看后面的人。”

    张应雷依言回头,那边的军士喜笑颜开,大着嗓门说话之际还隐约能听到抢、夺的字眼儿,面上有些松动,陶震霆在旁看的真灼,开口劝道:“儿郎们寻到的也有你我一份,你我辛苦,总要有些油水慰劳一番,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也罢。”回过头的都监看向臭味相投的好友:“离期限到还有段时日,手脚麻利点儿应该也能如期赶到。”

    “好嘞。”

    目的达到的汉子展露笑容,张应雷转了转眼珠:“斥候呢?让他等注意下有没有郓州的军将过来,免得行事的时候有些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