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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贾赦随即就狠狠地瞪了回去,嘴角掠过一丝狰狞之意,贾母在世时自己连一个丫头都不得,如今贾母去了,自己当家,还以为别人能给她做主?

      想到这里,贾赦心中已经有了七八条计策。

      鸳鸯早已明白贾母去世后自己唯有死路一条,到了这时,反不畏惧,正要开口,忽见紫鹃从碧纱橱后面出来,向贾赦贾政等人施了一礼,笑盈盈地道:“大舅老爷,二舅老爷,我们大奶奶有要紧话问鸳鸯姐姐,叫鸳鸯姐姐过去一趟,恳请大舅老爷垂怜。”

      贾赦想到黛玉夫家的权势,道:“既是你们大奶奶叫,就带过去罢,不过鸳鸯须得将库房的钥匙留下,一会子还得开库房分家呢!”

      鸳鸯听他时时不忘贾母的梯己,心中愈恨。

      紫鹃笑道:“大舅老爷莫急,难道鸳鸯姐姐还能长了翅膀飞出去不成?横竖碧纱橱都在里间,一会子族长族老们到了,大舅老爷叫一声,鸳鸯姐姐就出来了。”

      贾赦一想这话不错,便点头答应了。

      紫鹃将鸳鸯衣袖一扯,生生将她拽进了碧纱橱内。

      鸳鸯知道黛玉叫她过来乃是为了躲过贾赦之惩,便道:“姑奶奶叫我做什么?横竖老太太已经没了,我也不怕,我不得剪头发去做姑子,不如一条绳子吊死了干净。”

      一语未了,鸳鸯已是泪如雨下,脸上神情却极是坚毅,绝不愿意苟活。

      黛玉叹了一口气,面上泪痕未干,道:“傻丫头,他们既争,你就让他们闹去。”

      鸳鸯听了,怔怔地看着黛玉。

      紫鹃按着鸳鸯坐在黛玉和惜春旁边,道:“我的傻姐姐,大老爷家和二老爷家的嫌隙已经几十年了,绝不是你一个丫头能左右的,我们姑娘是嫡亲的外孙女,尚且不能插手,何况你一个丫头呢?他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听,吵完了,闹完了,便正经地办老太太的丧事。你挡着有什么用?大老爷恨你,二老爷也不会护着你。”

      鸳鸯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道:“我只恨老太太才去了,大老爷和大太太便这样闹。”

      黛玉淡淡地道:“这也是积年的恩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起来,该怪谁呢?我都不知道。我早料到今日的景况,只是没料到竟在外祖母刚去时便闹起来。”

      言毕,长叹一声,一脸落寞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