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死前,我会让你的双膝再也无法向我下跪,你的双手再也不能碰我衣裙,你的双眼再也无法悔憾流泪,你的喉舌再也不能反驳辩白。”

    “……好。”

    人总喜欢用恶毒的誓言验证对方的忠诚。

    但这种种报应,即便施加千万次,也不能与自己将要面临的孤心之惩相较。这笔交易从一开始就极不合算。

    她合上眼。

    女子心间黏滞的愁惘与男子身遭混浊的腥气一并填满了等待之隙。

    风送入殿,线香骤灭,有人挟深秋的细尘霜气越槛而来,在距施雀三步处的雁炉旁驻足。

    施雀抬眼望去。

    那是个纤长高挑、英气迫人的女子,掌教威压、殿内血污都未能动摇她眉间锐色。

    “参见掌教。”

    “你认得此人么?”

    “这……可否让弟子细看再答?”

    “嗯。”

    她俯身蹲下,捋起袖口,伸出两指拉开他面上深嵌皮肉的黑布,眯着眼瞄了瞄,而后眉头略皱,撤手起身。

    “认得。他是隐居瑶山的闲吟客,钟藻。”

    施雀颔首:“你们熟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