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将麻药针伸进去,像蜜蜂蛰人一样,扎了几下,“等几分钟,麻药起效,就可以开始了。”随即护士摆了一个陶瓷的托盘在写意的脸边,托盘里有各种型号的钳子、钉锤,还有刀,写意瞅见了后,要不是厉择良适时拉住她,几乎是蹦起来就逃。

    “阿衍。”她哀求。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不会很疼的,不是还有我陪你吗?”

    “你不要……走。”写意觉得嘴皮和舌头都开始发麻,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嗯,不走。”他依旧握住她的手,就站在旁边。

    医生用夹子戳了戳写意的舌头,“药效上来就可以拔了,疼的话就举手。”

    哪知医生连戳了写意几个地方,她都说有知觉。

    又等了一会儿,她还叫有知觉。

    “有些人对麻药是有抗药性的,要是这样,只能再加一剂。”医生说。

    厉择良点头。

    护士只好又去取了一支麻药,第二针打下去,等了十分钟,再试探,写意举手还是说有痛觉。这下医生没辙了,歪着头看着写意的牙说:“没可能啊。”

    正在医生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厉择良却看出门道来了。她说话时舌头都不能打转了,还说人家的麻药没效。他还不了解她?明明白白就是在苟延残喘。

    “写意,你也别拖延时间了,有句话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眯起眼睛说。

    写意绝望地看着居高临下的厉择良,只得张开嘴任由医生处置了。

    医生掰开写意的嘴巴,她左边的智齿只冒了点白色的牙尖出来,所以只要咬到一点,牙龈就会发炎。如今钳子很难夹稳,使上劲,医生试了试,无功而返。

    “我们要用手术刀将牙龈切开一点,把牙齿剥出来,才能拔。”医生怕影响写意的情绪,将病人家属拉到旁边小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