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巉被打懵了,倒不是楚犹的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而是没有意料到,他看着抽泣起来的楚犹,慌了神:“是不是哪里痛?”

    白巉着急忙慌地将楚犹抱起,像对待珍宝一般轻轻放在床上,扯过新换的被褥盖在楚犹赤裸的身上,在盖上前的一秒,白巉看见了楚犹膝盖上的红痕,似乎有些破皮了。

    那是楚犹跪坐在镜前膝盖磨在地板上弄出的痕迹,白巉“啧”了一声,心底说不出的懊悔。

    白巉抚摸着楚犹的脸庞,楚犹闭着眼流泪,就是不说为什么哭。白巉哄道:“我不对,你打我好不好,用鞭子抽我也可的,怎么打我都行,别不说话,昂?”

    楚犹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他有一身硬骨,在满是污水脏乱的巷弄里被人打断了都不曾哭喊过一声,撕破的舞服、浸湿的芭蕾鞋、众人的排挤,楚犹甚至还在寒冬夜里被锁在练舞室里过……没人知道他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

    他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才遇到了白巉。

    楚犹张开手,有些哽咽地说:“白巉,你抱抱我,我想你抱一下我。”

    “睡吧,”白巉只开了一盏床前灯,他抱着楚犹,手指缠绕着楚犹那略长微卷的头发,若有所思。

    他没有想到楚犹的性格是这样的,任谁看了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小天鹅都会下意识地认为楚犹是一个骄傲炙热的人,但这个小天鹅私底下不仅容易委屈还不擅长表达,谈情说爱笨拙得一塌糊涂,真不知道是谁给楚犹的勇气一见白巉就愿意对方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可爱得要命。

    睡梦中的楚犹揽紧了白巉的腰,他陷在被子里,如同虚无之海中的一叶扁舟,凡所能触及之物便是他的救赎。

    一如白巉《原罪》中隐晦表露出来的贪婪与色欲。

    他们还不熟,但他们已经不会离开彼此了。

    城市一夜入秋,满大街的梧桐叶堆积在道路上,秋风略过总会卷起几枚落叶跟着人们的脚步行走。

    楚犹忙得像个鬼在舞台上连轴转,之前白巉说楚犹下周有演出,不是某天有演出,而是天天有,楚犹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白巉和他的见面也就不可避免地减少了许多。

    楚犹微喘着气,他拿过一旁的电解质水喝了一口,手指划开手机——没有白巉发来的消息。

    他们俩自从在白巉家里昏天黑地的做过一日后,一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再见过几次面,偶尔白巉来看表演还不等楚犹下台,白巉就匆匆离开了,楚犹看着休息室里白巉准备好的饭盒——他难道就是个只要吃饭的对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