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玄奘,小沙弥眼底的疑惑愈发浓重了几分。

    世人皆知,大唐素来和西域佛国两看相厌,禁止佛法传入中土,无数年来十万邙山中不知埋了少枯骸,就连那臭名昭著的武德,死前也要算计佛国,将前任讲经首座和戒律首座坑杀。

    长安城流血夜后,大唐跻身大荒霸主之列,六年时间北驱王庭,南灭巫国,就连悬居海外的白帝城都彻底收入囊中,独独对西佛视而不见。

    彼时的玄奘只是区区通玄境修士,那只猴子也只是返真境大宗师而已。

    如果大唐挥军西进,帝兵因果石彻底破碎的须弥山,恐怕很难挡住大唐铁骑。

    可不知为何。

    无论是皇帝李承安还是大荒陈留王,都似乎将西洲佛国遗忘了一般。

    任由西行的玄奘一步步走上须弥九重天,坐上那讲经首座的位置。

    玄奘到底和陈知安有什么关联,那夜在迟疑巷,陈知安又是怎么在周见佛手下活过来的?

    摩诃、摩诃难道也要成佛?

    可惜因果石被荒古打碎,又有人遮掩了天道,搅得大荒如一团乱麻,他看不透半点因果,只是隐隐有些不安。

    沉默良久。

    小沙弥将那部《阿含经》藏在怀中,拎着扫帚向藏经阁外走去。

    当初他进入须弥山时,是观自在接引,在进山途中他从观自在身上看到了挣扎和惶恐,于是进山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观自在。

    也没有按照计划成为讲经堂的僧侣。

    而是再次改换面貌成为藏经阁一个扫地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