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刘雪婷,坏就坏在夏远县那帮家伙手里,你给刘雪婷送什么礼吗?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谁不知道她刘雪婷是个驴脾气?你给她送礼,那不是往驴蹄子上撞吗?萧勇呀,你也太年轻气盛了点儿,这事儿我已经给压下来了,让她把夏远县送的东西都留在了我这边,我又没上交,而只是告诉了邹书记,至于怎么处理,我跟邹书记还能打自己的脸吗?你连想都不想,结果倒好,直接去找刘雪婷算账去了,你这不是往她干柴上点烈火吗?”

      申作雷几句话就说明了自己这次安排刘雪婷下去查账只是为了应付一下坡子村的闹事群众,并不是针对着谁的,如果从政府的形象角度去考虑,申作雷的这番解释很说得过去,以至于萧勇当场就表态是自己“太鲁莽了”。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邹大鹏心里却有数,心说,你申作雷不就是想把这事儿给翻出来弄得满城风雨好让我邹大鹏下不了台的吗?别人看不透你这点伎俩,我邹大鹏可不会上你的当!

      但他嘴上却是附和着申作雷说:“我跟申市长都没有要害你的意思,现在地方财政越来越吃紧了,如果每一块地都按照标准补偿的话,那农民倒是富了,可我们这些真正做事的干部却是做难了,那么多的地方等着花钱,去哪儿淘去?申市长说的对,萧勇你就是太嫩了点儿,动不动就火冒三丈,也都一把年龄的人了,做事应该过过脑子的。”邹大鹏指着自己的脑袋也不适时机的训斥起萧勇来了,不过他这种训斥却是让萧勇听着比较舒服。因为邹大鹏明显带着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与心情。这甚至让萧勇不免有些感动。

      “两位领导,我这次真的是太冲动了,以后一定好好改正。”说着,萧勇端起杯子来,一口把杯子里的杯干了,然后又给两位领导添满,自己也倒满,举着杯子很认真的看了看邹大鹏,又看了看申作雷:“不为别的,两位领导的关心,萧勇领受了,给两位领导惹出了这样的麻烦,萧勇也借此机会谢个罪。”说完一饮而尽。

      喝了这杯酒之后,申作雷接着说:“其实我们也是不想惊动了萧书记,毕竟这种事情传了出去对他影响也不好嘛。萧书记对我们的照顾已经够多了,要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哪对得起萧书记的栽培?”申作雷一句话又转到了对萧如山的感恩上来了。其实萧如山几曾何时关照过他申作雷了?

      听着申作雷虚情假意的一番话,邹大鹏心里暗暗佩服申作雷的表演功底,心说,你申作雷不去当演员,是大多数演员的福气呀!

      “是呀,这事儿都怪我!可那个刘雪婷也是,我都忍着让她老公骂过了,也在会上真诚的道歉了,可她还是得理不饶人,我看她不光是不给我萧勇面子,连两位领导的面子都不看了,真是嚣张得够呛!要不是她背后有人撑着腰,她刘雪婷敢不敢这样不把整个青台市的领导放在眼里!”萧勇也不傻,他也是想把战火引到两位职位更高的大哥身上来,这样的话,下面的许多事情,也就用不着他萧勇亲自出面了,他倒是要看看,那个霸道的坤子敢不敢再来找书记跟市长的麻烦?

      “不管怎么说,今后做事一定得讲究方法,不能蛮干,我都已经打电话骂了夏远县那帮混蛋让他们过来把那些东西拿回去了,而你去刘雪婷那儿一闹,结果人家就不肯让步了,这种时候,我就是想帮你都没法说话了不是?”说到这儿,邹大鹏又把话头转向了申作雷,“老申呀,以后在安排工作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得全面一些,不然的话可是要捅出篓子来的,我听说这次刘雪婷的老公来青台连你也一起骂了,其实我们有些工作真得好好的反思一下呀!说句不好听的,我这个书记出了事,大家谁也逃不掉的。”

      邹大鹏不可能把这事儿一直憋下去,既然申作雷今晚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他自然要说的,在小圈子里,他还是要申作雷知道,作为一市之长,他不应该与自己的顶头上司作对,毕竟是党领导一切。

      虽然早有被邹大鹏奚落一顿的思想准备,可听到邹大鹏这句话的时候,申作雷还是不由自主的脸上一阵发烫。他这是当着自己下属的面批评了自己,虽然说语气不算太重,可毕竟也是批评,而且还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批评,完全把他当成了萧勇一个级别的干部来对待了!

      “邹书记说的极是,这事儿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呀!”申作雷心里暗骂,但嘴上却不得不立即检讨起来。

      “以后有些工作完全可以安排那些做事扎实,老成持重的老同志嘛,要是再让太过年轻的人弄出些冒冒失失的事来,就是连下面的老百姓都会笑话咱们的!”

      如果不是早就喝了些酒的话,今天晚上让邹大鹏奚落这么一顿,申作雷的脸上还真挂不住了。

      “邹书记,您就别怪申市长了,一切都怪我,后面我一定努力把造成的负面影响给扭转回来!”萧勇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说。人喝了几杯之后说出话来就更像是豪言壮语了。

      申作雷听到萧勇这么说,心里自然满意,算是自己今天晚上请客的目的达到了一半。